第3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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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7 章
在那書生發呆的時候，司徒炎夫妻已經從人群中走了出來。
“真晦氣，走，去那邊逛逛找點好吃的。”司徒炎說。
賈敦也覺得有些是，附和著司徒炎的話，夫妻兩個一起走了。
蓮心是第一次跟他們夫妻出門，見識到他們的相處，還有司徒炎對銀錢的敏感，有些驚訝的張著嘴。
司徒炎夫妻已經走遠了，賈敦一邊走，還不時從一旁的攤子上拿起繡品看了起來。
“這個不錯。”司徒炎又發現了好吃的。
賈敦看了過去，是一個老爺子在一個爐子邊忙活著。
他們走過去，然後看到老爺子把一團黏糊糊的面團貼在爐子裏面。
賈敦往裏面看過去，看爐子裏已經貼了不少面團，有些面團應該是熟了，變成金黃的餅子。
司徒炎使勁嗅了嗅，便興奮的對老爺子說：“要十個餅子，要那種糊一些，帶脆皮的那種。”
“得了，您是會吃的。”老爺子笑著應和著，然後按照司徒炎的要求撿出十個餅子。
司徒炎把餅子分給賈敦等人，自己手上還剩餘三個餅子，他吃了一口，滿意的眼睛都要瞇起來了。
賈敦跟著司徒炎在街上溜達久了，也已經習慣了那些看著不起眼的食物很美味這件事，她小心的吃了一口，果然不錯。
“走吧。”司徒炎又走了。
突然他停下來，看向某處。
賈敦順著他視線看了過去，看到墻邊蹲著一個小乞丐。
那小乞丐看著有五六歲的年紀，面前擺著一個破碗，裏面隱約看著有些黑乎乎的疑似食物的東西。
司徒炎低頭看了眼自己沒吃的兩個餅子，然後直接走了過去，把兩個餅子連同油紙一起放到小乞丐的碗裏。
“趁熱吃，剛出爐的。”他說。
小乞丐有些驚喜，連連跟司徒炎道謝，卻並不急著吃，而是看著兩個餅子吞口水。
“可是還有人要吃東西？”司徒炎想了想問道。
小乞丐點點頭。
司徒炎從懷裏拿出錢袋，從裏面倒出幾個銅板。
他有些肉疼，又往錢袋裏裝回一個銅板，然後把剩下幾個都給了小乞丐。
賈敦目睹這一幕有些驚呆，她可是看過司徒炎如何變著法的省錢，摳錢來著，頭一次看到他居然會給小乞丐施舍錢。
等司徒炎走回到她身邊，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。
“那孩子衣服上有幾個補丁，除了臟汙也沒有其他。我推測他是有什麽原因最近才開始乞討的，而且他還是討食物，而不是銀錢。想來可能是家裏親人生病，或者去世，而不是那種被人販子控制乞討的孩子。這樣的孩子能幫一下就幫一下吧，等他長大了日子過了好了之後，他也會幫其他吃不上飯的孩子。”
司徒炎說的很平淡，賈敦卻從他的話裏聽出別樣意味。
不過她感到奇怪，司徒炎身為皇子，哪怕是不得寵的皇子，也不應該吃不上飯吧。
她沒想到她的猜測恰恰是對的，司徒炎小的時候真的吃不上飯。
一個不得寵，也沒有有勢力的外家的皇子在後宮中的境遇也不好，連一個太監都可以欺負他。
司徒炎確實是看到這小乞丐想到了自己兒時，動了惻隱之心。
不過他的小氣依舊，拿出銅板之後又忍不住放回去一個。
給小乞丐吃的只是一個小插曲，司徒炎夫妻又繼續逛街。
他們發現此地似乎乞丐格外多一些，而且聽起來似乎都是外地的口音。
“那是西北的口音。”今天隨行的焦大忍不住說了句。
他在西北打過仗，那裏人的口音他自然是熟悉的。
“你確定？都是西北口音？”司徒炎問道，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神情有些嚴肅。
焦大點點頭，他原先對這位王爺姑爺沒有對賈家爺們那麽尊重，不過一路走來到覺得比起賈家爺們，這位要順眼許多。
“能過去攀談攀談嗎？”司徒炎問焦大。
焦大點頭，隨即走到墻根跟蹲在那裏乞討的老乞丐聊起天來。
不多時他回來了，神情也變得凝重許多。
“問清楚了，是西北那一代逃荒過來的。”
“西北出了災荒？”賈敦有些驚訝，“我們出京的時候沒聽說啊。”
“我們在船上幾日，也沒有看到驛報。而且災荒這種事，一向都是百姓傳播的速度比官府的速度快。”司徒炎說道。
一有災荒，百姓無法在當地過日子，就會遷移逃荒。
而地方官怕因為災荒丟了烏紗帽，在往上報的時候就會格外慎重，一般有十分嚴重都只會說六七分。
賈敦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，地方官換個地方還是官，老百姓故土難移，只有在本鄉本土過不下去才會離開。
焦大又說：“我打聽過了，西北是遇上了大旱。本來那一代就幹旱少雨，這一回有好多日子沒下雨了，百姓們種的莊稼都絕收了，不得不逃荒出來。”
他看了眼司徒炎又道：“我問了這次旱災的大致範圍，定康也在其中。”
這是一個司徒炎從聽到西北出了災荒之後就意料到，卻並不想聽到的消息。
定康就是他的藩地所在，也是他未來生活的地方，可以說差不多到死他就要一直呆在那了。
原本他找過有關定康的資料，就知道那裏並不是富庶的地方。
如今聽到那裏有了災荒，無疑是雪上加霜。
賈敦也有些犯愁，出了災荒百姓逃荒走了一部分，剩下的一部分人有的可能會就此淪為悍匪。
那麽定康那邊，如今是災荒加上匪情，等待他們的又不知道是什麽。
可是聖旨是讓司徒炎去定康就藩的，如果不去，那就是抗旨重罪了。
她忍不住擔憂的看著司徒炎。
司徒炎問焦大：“你可知從西北過來的災民多嗎？”
焦大說道：“我問了那乞丐，他們一路從西北過來，陸陸續續有人就留了下來。也有些人打算去京中或江南，就一路而來。年輕力壯的去找零工了，剩下的老弱婦孺幹不動活的就沿街乞討。他們過些日子又要動身了，算起來現在在本地的也有上百人了。”
“剛才那個小乞丐聽著口音也像是西北過來的。”司徒炎說了那一句不再說話，只是自己獨自往前走。
賈敦看他這樣子，覺得他之前逛街尋覓好吃的那種愉快心情都沒有了，她有些擔心也跟了上去。
後面的隨從等人也趕緊跟了過去。
不料這個時候，有意外發生，一群人氣勢洶洶圍了過來。
“就是你們幾個外鄉人欺負我們妹妹？趕緊道歉，拿些賠償出來！”
賈敦被這些人搞懵了，他們欺負誰了。
不過當她看到人群裏連孝服都沒脫下的陳姑娘的時候，似乎明白了。
“保護老爺太太。”司徒炎他們帶來的護衛等連忙過來護主。
司徒炎夫妻此次下船一共七個人，除了他們夫妻，還有蓮心和富貴兩個貼身伺候的，剩下三個就是護衛。
這三人看起來數量上比這些人要少，不過他們本身都是軍中行伍出身。
其中兩個人是按照慣例派給司徒炎的禁軍護衛，有官身的那種，並不是花架子。
另外一個就是焦大，那也是在戰場中刀山火海裏沖殺過死人堆裏爬出來的。
這三人相互看了眼，也不打招呼，就直接展開了攻擊。
那一群人別看聲勢浩大，不過是當地一些地痞混混，欺負一些普通人還行，對上焦大他們根本不是對手。
“先把那一男一女抓過來。”那群人當中也有有頭腦的人，看到司徒炎夫妻還有富貴蓮心他們就動了歪主意，打算先把他們抓住。
“跟緊我。”司徒炎對賈敦說，一邊擡腳把一個湊過來的人踹翻。
他雖然不受寵，可是該受過的皇子教育都是學過的。
本朝立國的時候，老祖宗就規定過，皇子們一定要接受文武方面的系統教育，而且教導他們的都是文武各領域最好的先生。
司徒炎也是在宮中學過武的，不過他的武藝也只善於能夠自保，不讓別人幾招之內把他殺了。
現在他又要保護自己，又要護著賈敦，已經有些吃力。
幸好他的對手也不咋樣，讓他們暫時還算安全。
這樣子，他也不知不覺拉著賈敦與富貴還有蓮心他們就拉開了距離。
“蓮心！”賈敦擔心的喊了一聲。
蓮心被富貴護著，也是十分危險，她也擔心的看向賈敦這邊，恨不得立刻撲了過來。
他們四人漸漸被拉開距離，富貴沒有司徒炎的武藝，只能拉著蓮心躲起來。
這邊鬧的動靜有些大了，終於巡街的官兵姍姍來遲趕來了。
遠遠見到那些官兵的身影，那些地痞已經跑了，連帶那陳姑娘都不見了。
“你們是什麽人，居然敢當街打架，跟我們回衙門，讓太爺好好治罪。”為首的小官模樣的人打量著司徒炎等人，尤其是他們的衣著打扮。
他身後的幾個小兵相互使了個眼色，這幾個外鄉人看來是肥羊，說不定能榨點油水出來。
司徒炎過去微服在京中游蕩的時候，也是見識過類似的眼神，知道這些人的想法。
他冷哼了一聲，示意身邊的護衛把名帖拿出來。
“這是端順親王和王妃，兩位殿下路經此地。”那護衛論起官職要比這幾個小兵都高的，當下拿出京官的派頭來。
那小官本來跟那些地痞就是一夥的，經常互相勾結欺詐路過的客商。
今天他本想撈上一筆的，不想卻遇上了鐵板。
這端順親王是什麽人他是不知道，他只知道這親王是個大人物，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。
他連忙帶著手下跪下來請罪，連連告罪。
司徒炎不想搭理他們，不過猛然一想只怕上梁不正下梁歪，此地的縣官也不是什麽好貨色，倒不如借著身份賺一筆壓驚費好了。
他剛想拿出王爺的派頭來，就聽到賈敦驚慌的說：“蓮心不見了！”
司徒炎連忙四處打量，發現跟自己形影不離的富貴也不見了。
本來就苦寒的地方，又遇上了災情，這對夫妻的未來真是蠻艱辛的。
明天有些事，請假一天，後天恢覆更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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賈敦跟著司徒炎在街上溜達久了，也已經習慣了那些看著不起眼的食物很美味這件事，她小心的吃了一口，果然不錯。
“走吧。”司徒炎又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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賈敦順著他視線看了過去，看到墻邊蹲著一個小乞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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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還有人要吃東西？”司徒炎想了想問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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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些肉疼，又往錢袋裏裝回一個銅板，然後把剩下幾個都給了小乞丐。
賈敦目睹這一幕有些驚呆，她可是看過司徒炎如何變著法的省錢，摳錢來著，頭一次看到他居然會給小乞丐施舍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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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她感到奇怪，司徒炎身為皇子，哪怕是不得寵的皇子，也不應該吃不上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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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多時他回來了，神情也變得凝重許多。
“問清楚了，是西北那一代逃荒過來的。”
“西北出了災荒？”賈敦有些驚訝，“我們出京的時候沒聽說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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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大說道：“我問了那乞丐，他們一路從西北過來，陸陸續續有人就留了下來。也有些人打算去京中或江南，就一路而來。年輕力壯的去找零工了，剩下的老弱婦孺幹不動活的就沿街乞討。他們過些日子又要動身了，算起來現在在本地的也有上百人了。”
“剛才那個小乞丐聽著口音也像是西北過來的。”司徒炎說了那一句不再說話，只是自己獨自往前走。
賈敦看他這樣子，覺得他之前逛街尋覓好吃的那種愉快心情都沒有了，她有些擔心也跟了上去。
後面的隨從等人也趕緊跟了過去。
不料這個時候，有意外發生，一群人氣勢洶洶圍了過來。
“就是你們幾個外鄉人欺負我們妹妹？趕緊道歉，拿些賠償出來！”
賈敦被這些人搞懵了，他們欺負誰了。
不過當她看到人群裏連孝服都沒脫下的陳姑娘的時候，似乎明白了。
“保護老爺太太。”司徒炎他們帶來的護衛等連忙過來護主。
司徒炎夫妻此次下船一共七個人，除了他們夫妻，還有蓮心和富貴兩個貼身伺候的，剩下三個就是護衛。
這三人看起來數量上比這些人要少，不過他們本身都是軍中行伍出身。
其中兩個人是按照慣例派給司徒炎的禁軍護衛，有官身的那種，並不是花架子。
另外一個就是焦大，那也是在戰場中刀山火海裏沖殺過死人堆裏爬出來的。
這三人相互看了眼，也不打招呼，就直接展開了攻擊。
那一群人別看聲勢浩大，不過是當地一些地痞混混，欺負一些普通人還行，對上焦大他們根本不是對手。
“先把那一男一女抓過來。”那群人當中也有有頭腦的人，看到司徒炎夫妻還有富貴蓮心他們就動了歪主意，打算先把他們抓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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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雖然不受寵，可是該受過的皇子教育都是學過的。
本朝立國的時候，老祖宗就規定過，皇子們一定要接受文武方面的系統教育，而且教導他們的都是文武各領域最好的先生。
司徒炎也是在宮中學過武的，不過他的武藝也只善於能夠自保，不讓別人幾招之內把他殺了。
現在他又要保護自己，又要護著賈敦，已經有些吃力。
幸好他的對手也不咋樣，讓他們暫時還算安全。
這樣子，他也不知不覺拉著賈敦與富貴還有蓮心他們就拉開了距離。
“蓮心！”賈敦擔心的喊了一聲。
蓮心被富貴護著，也是十分危險，她也擔心的看向賈敦這邊，恨不得立刻撲了過來。
他們四人漸漸被拉開距離，富貴沒有司徒炎的武藝，只能拉著蓮心躲起來。
這邊鬧的動靜有些大了，終於巡街的官兵姍姍來遲趕來了。
遠遠見到那些官兵的身影，那些地痞已經跑了，連帶那陳姑娘都不見了。
“你們是什麽人，居然敢當街打架，跟我們回衙門，讓太爺好好治罪。”為首的小官模樣的人打量著司徒炎等人，尤其是他們的衣著打扮。
他身後的幾個小兵相互使了個眼色，這幾個外鄉人看來是肥羊，說不定能榨點油水出來。
司徒炎過去微服在京中游蕩的時候，也是見識過類似的眼神，知道這些人的想法。
他冷哼了一聲，示意身邊的護衛把名帖拿出來。
“這是端順親王和王妃，兩位殿下路經此地。”那護衛論起官職要比這幾個小兵都高的，當下拿出京官的派頭來。
那小官本來跟那些地痞就是一夥的，經常互相勾結欺詐路過的客商。
今天他本想撈上一筆的，不想卻遇上了鐵板。
這端順親王是什麽人他是不知道，他只知道這親王是個大人物，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。
他連忙帶著手下跪下來請罪，連連告罪。
司徒炎不想搭理他們，不過猛然一想只怕上梁不正下梁歪，此地的縣官也不是什麽好貨色，倒不如借著身份賺一筆壓驚費好了。
他剛想拿出王爺的派頭來，就聽到賈敦驚慌的說：“蓮心不見了！”
司徒炎連忙四處打量，發現跟自己形影不離的富貴也不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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